朱晓瑜（化名）35岁了，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父母着急，她心里也急！

复旦大学金融硕士毕业后，这位面容姣好、独立干练的浙江女子，先是做金融业职员，后创业做投资公司。几年下来，生意颇有成就。

只是，事业忙碌、对感情不将就的她，至今还没遇到“对的人”。朱晓瑜特别喜爱小孩子，35岁已经是生育高龄，她担心再晚几年想生都难了。她的父母也焦虑想帮她带孩子都带不动了。

最终，她作出决定，并和父母摊牌，“我今年要去美国冻卵，给卵子做个保鲜”。

“谈恋爱非常简单，但是结婚这个事我是决定不了的。”

“如果38岁时还没结婚生子，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忧，我就复苏我的冻卵，在美国找精子库、找代孕生个小孩，因为我相信有能力养育这个小孩，经济、心理、智力上的压力我都可以承受的。”

“如果我有幸找到爱人，那就自然生育，或者和老公商量好后，同时启动我在美国的冻卵并找代孕，这样我们就可以一下有几个孩子。我之前损失了10年，人家几年生两个，我一年生两个行不行，我就把这10年补回来了。”

朱晓瑜准备今年10月份就去美国加州取卵冷冻，她正在考察几家生殖中心，一家早年有过业务往来，还有两家声称有更顶级的医生和技术。全程下来需要两三万美金。

“身边接受我这种观念的大龄未婚女青年还挺多的。这次已经有3个人愿意一起去。”朱晓瑜说。

近几年，中国精英女性赴美国等境外“冻卵”悄然成风。

已经年过四十的内地女明星徐静蕾早前就对媒体大方表示，自己在美国加州冷冻了9颗卵子，称冷冻卵子就像找到了“世界上唯一的后悔药”，唯一遗憾的是找到这味药的时间有点晚。

“我其实还挺坚定地不太想要生孩子”。不过为确保未来有得反悔，徐静蕾已经赴美冻卵3次，直言“这事儿太上瘾”。在她看来，保持生育能力比生不生孩子更重要，“我可以不这么干，但我必须能这么干。”

叶璇、林志玲、舒淇、周慧敏、宋慧乔……越来越多的女明星，都公开自己已经冻卵，或准备冻卵。温岚年初为母亲庆六十大寿时，未被催婚却被催冻卵。温妈妈许下的生日愿望之一就是期盼已经37岁的温岚能赶紧冻卵。

近年，一些中介与旅游公司看中商机，纷纷推出冻卵业务。比如，梦美HRC、春雨国际、美诺优康、芝麻俪等。

携程网近期也上线了一款主要为大龄女性打造的高价旅游产品“美国冻卵游”，包括私家游和闺蜜同行版，全程7日，报价218888元。

身为携程网联合创始人兼执行董事长的梁建章，近年致力于人口经济学研究，倡导中国应鼓励生育。此前，携程还曾发内部邮件，自2015年1月1日起，为员工提 供“超生罚款”免息贷款，最高不超过20万元，还款时限最长不超过10年。

35岁的生育焦虑

2014年,朱晓瑜把海外的家族办公室引进到国内，给富豪家族做服务，包括家族事务管理、家族文化、二代接班，核心是家族资产保护与传承。

结果，她发现，家族资产管理业务在中国比较难做。反而是一些非核心业务比较火爆，比如，抗衰老、高龄生育“二孩”等。

“对企业家来说，赚钱已经是小事了，反而是健康搞不定，生孩子的事搞不定。”

她介绍，现在的主力企业家大都赶上了一胎生育政策，等家大业大后，发现孩子只有一个。

如果二代很争气，并且愿意接班，那还好。但是这些二代60%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是女儿的，找个女婿，可能不放心。是儿子的，在外面交女朋友，心性不定，也不放心。有二代喜欢吃喝玩乐，喜欢新的产业，还不愿接下担子，也不放心。

“最典型的是，浙江和潮汕企业家，他们有的是钱，但是孩子只有一个，特别是只有一个女儿时，可能成为他50多岁时后半夜睡不着觉的原因。”

现实中，大部分企业家的女儿没有柳传志的女儿那么优秀，最后可能是女婿接手，老总们对此又难以放心和甘心。

但是，与普通人不同，这些富豪也不敢和小三儿轻易生孩子。因为中国法律规定，只要有血缘关系，不管是否婚生，都享有同等继承权。这对富豪事关重大。

“后来我们就有了赴美代孕的服务。”比如，她接洽过一位非常知名的企业家客户，他只有一个30多岁的女儿，夫人已经50多岁，不可能生孩子了。

朱晓瑜给出一个建议，在他太太没有意见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到承认代孕合法的美国加州，在卵子库寻找合适的卵子，与他的精子结合成试管婴儿，并寻找合适的代孕妈妈，在美国生下孩子。

“他们不可能在国内做，因为不符合计划生育政策，捐卵和代孕更是被禁止。但是没有禁止去国外做。”

这对企业家夫妇选中了斯坦福大学一位女硕士的卵子，东方人。做了性别识别，选择男孩。做了基因先天缺陷筛查，对受精卵进行优化。选中一位结过婚、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很爱孩子的代孕母亲。

“整个过程在加州都是合法的。律师办理全套的文件手续，国籍是美国，父母就是这对商人夫妇，未来的财产继承等问题也都理顺。”

后来，朱晓瑜转而合伙做投资公司，涉及医疗、保险、教育、地产等行业。几年下来，事业成功的背后，朱晓瑜至今还是孑然一身，35岁的她对结婚生子日益焦虑。尤其看到亲朋好友家可爱的孩子，甚至有的都生了二孩，喜欢小孩子的她也希望能尽快有自己的孩子。

女性最佳生育年龄为25－28岁。30岁后，优质卵子数量逐渐缩减。35岁后，卵巢功能加速衰退，卵子质量、数量都大不如前，卵子发生基因突变、染色体突变的概率增大，自然生育的成功率开始大幅降低。

朱晓瑜担心数年后会失去生育健康宝宝的机会，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但她同样注重独立成长、生活品质和纯粹感情，不会为了婚姻和生育而将就。“能够有幸经过恋爱走进婚姻并且能够持续幸福美满，那是像中大乐透一样的幸运。大部分婚姻最后可能就变成了亲情。”

她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冻卵，这是她之前做业务接触过的。“先把卵子冻起来，再慢慢去挑选合适的结婚对象。”

美国从事医学报道的记者萨拉·伊丽莎白之前陆续接受5次“取卵”，耗资5万美元冷冻了70枚卵子，还为此写了一本书《求子日程再安排》。她在书中说：“我并非赞同要等到60岁再生孩子，但如果女性能借此换取几年时光来打拼事业或找到合适伴侣，这就是一项超值的交易。”

所谓冷冻卵子是一种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就是从女性的身体中，人工提取成熟的卵子加以冷冻保存，保留成为母亲的可能性。适用人群主要是单身女性、无马上孕 育计划的已婚女性、肿瘤患者化疗前、可能伤害生育能力的高危从业者，以及有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女性等。

想生育时，再将卵子解冻，并在实验室跟精子结合，培养成胚胎后，再移植到子宫，妊娠就正式开始了。

1986年，澳大利亚诞生世界首名慢速冷冻卵子宝宝（被称为“冰宝宝”或“时光婴儿”)。

2000年前后，日本科研人员发明了“玻璃化冷冻法”，能让卵子在1秒钟内将温度由37℃降到-196℃,迅速成为玻璃化状态，其间不会形成冰晶，从而大幅减少对卵子的伤害，可将卵子解冻后的复苏率提高到90%。

目前，在冻精、冻胚胎、冻卵三项技术中，成功率最高的是冻精，最难的是冻卵。冻卵一般每次会取10-20颗，如果只存不到10个卵子，孕育胚胎成功率可能太低，而超过20个，让卵巢短期内被过度刺激，卵子的质量也会下降。

理论上，冷冻卵子保存在-196℃的液氮中，由于卵子内所有新陈代谢和分子运动在低温液氮中都是停止的，所以无论保存多少年，只要成功解冻，都会像新鲜卵子一样。但国际临床惯例是冷冻卵子保存期为5-10年。

也就是说，朱晓瑜们可以把做妈妈的机会延长5-10年。

生一个千万元宝宝

“冻卵就是把生育资产保存在银行里，延长女性的生育期和生育质量，当各种条件最好时你再让这个事情发生。如果我很幸运很快结婚生子，那当然最好。但万一我没那么幸运，那我保住了自己的生育权利。相当于买个保险。”

朱晓瑜罗列出冻卵对单身大龄女性的诸多好处，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论。

首先，冻卵给了女性更大的选择权，女性可以更自由地掌握生育和生活。其次，大龄女青年的婚恋竞争力得以提高。如果女性40岁才谈婚论嫁，对方可能顾虑她能否生育。最后，女性年长一些，就会在各方面更加独立成熟智慧，应对事务的能力更强，能更好完成抚育子女的责任。

“女性生理的最佳生育年龄是基因决定的，但这个基因已经不适应现代社会了，基因无法改变，但是科技可以帮我们进化。”

虽然有诸多好处，但朱晓瑜清楚这种自由也是有成本的。

冻卵需要两三万美金。在美国做代孕，全程下来，起码20万美金。再加上孩子上学到初高中，加起来起码要1000万元人民币。

除了资金因素，促排卵和取卵手术对女性身体也会有一定客观损害。

根据美国生殖医学会和辅助生育技术学会（ASRM-SART）联合发布的冷冻卵子的临床指南，复苏卵子的成功率在90%-97%；之后冷冻卵子复苏后精卵结合的成功率大约为71%-79%；受精卵在移植过程中失败较高，冷冻卵子受精后移植的成功率大约17%-41%；胚胎移植到子宫后也有一定失败率，冷冻卵子受精移植后成功怀孕的几率大约36%-61%。也就是说单个冷冻卵子从复苏到成功怀孕的成功率大约在4.5%-12%。

因此，为确保最终的成功率，就必须取出10个以上卵子。

女性每个月经周期都会有几个到几十个卵泡同时发育，但一般每月只能产生一个成熟卵子，其他卵泡会自然死亡。

这就需要打10天左右的促排卵针，让更多原本不会成熟的卵泡发育成熟。常用药物为果纳芬(Gonal F)、美诺孕(Menopur)、尿促卵泡素(Bravelle)等。

取卵过程属于小型手术，全麻后，医生用一根直径不到2毫米的穿刺针在B超的引导下，通过阴道穿刺到卵巢内取出成熟的卵子，用时一般30分钟以内。

“这些程序可能会导致女性提前衰老一两年。当然事后可以打抗衰老针，就是干细胞治疗手段，可以刺激细胞再生，打一针平均20万-30万元，一年两针，可管用两三年。据说现在有新技术可以不打促排卵针，用医疗设备就可提取。”朱晓瑜谈笑间颇为轻松。

国内禁止，催生海外热

目前内地各大医院的生殖中心都有成熟的冷冻卵子技术。

但是，根据中国《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国内能接受卵子冷冻服务的主要是两类人：一是患恶性肿瘤的女性，接受化疗或放疗前，将卵子取出冷冻，保存拥有自己后代的机会；二是有不孕症的妇女，取卵当日由于各种原因，男方不能提供精子或者精子数量不够，只好先将全部卵子或者剩余卵子冷冻保存起来。

而该技术并未向未婚女性或者有正常生育能力的夫妇放开。中国卫生部规定，“单身女性不能实施辅助生殖技术的相关手术”；有的医院允许单身女性冷冻卵子，但在使用冷冻卵子时必须提供三证，即身份证、结婚证、准生证。

不过，目前已有多个国家和地区允许普通女性冻卵。2012年，美国向大众开放了“冻卵”临床应用。目前美国的冻卵服务已经成为标准化的医疗服务项目。日本在2013年8月开始允许40岁以下单身女性申请冷冻卵子。在低生育率压力下，一些城市开始出资鼓励女性冷冻卵子，东京附近的浦安市就是一例。此外，泰国、英国及台湾、香港等地也都允许冻卵。

所以，中国内地单身女性只能到海外做冻卵。

多家跨国中介与旅游服务公司，正是看准这一市场痛点，推出相关服务。

携程旅游事业部CMO施聿耑就告诉《凤凰周刊》，“美国冻卵游”上线一周，咨询和浏览量是常规产品的10倍。最关注“冻卵游”的前十个城市是：上海、北京、成都、杭州、济南、广州、重庆、深圳、苏州、南京。

在传统期望与职业压力之间，台湾职业女性越来越多地选择在生育诊所冻卵来推迟生育时间。图为：2013年8月8 日，中国台湾北部新竹e-Stork生殖中 心实验室提取卵子的过程。

他介绍，该市场目前确实还极为小众，但是中国大概有6000万不孕不育家庭，在一二线城市有大量高端大龄单身女性，再加上“二孩”放开，以及代孕和供卵市场的客观存在。“在这个基础上，一线城市和二线省会城市，如果每年每个城市能有300-500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潜力。”

朱晓瑜身边就有赴海外冷冻胚胎的案例。一位1980年出生的女士已经结婚，但暂时不想生孩子，于是先冷冻受精卵，几年后再复苏为试管婴儿，移植到母体内。“谁不希望给孩子更好的条件和环境呢？”

也有超龄夫妇在全面放开“二孩”政策激励下，赴海外寻卵、代孕。

还有人走得更远。去美国精子库挑选称心的精子，与自己的卵子或复苏冻卵结合，再寻找代孕，最后成为单身妈妈，形成一种新的“婚育”行为，而且孩子一出生就成为美国公民。

如果大量白领女性冻卵

虽然中国女性赴海外冻卵日益盛行，但目前仍局限在商人、富二代、金领、明星等少数精英阶层，这主要由于高额的费用。

相对最贵的赴美冻卵，全程花费一般都在2万-3万美金，另需每年数百美元保存费用。香港的价格接近美国，但可节省行程费用。泰国一般需7万-10万元人民币。中国内地医院只需2万-3万元人民币，但不对大众开放。

不过，未来一旦相关技术继续突破，产业不断发展，冻卵费用会快速下降，中国一二线城市庞大的白领未婚女性群体就可能由于婚恋受阻和职业压力，“追随明星时尚”加入冻卵行列。

根据中国民政部统计，2015年，中国单身的成年人数量已超过2亿人。

珍爱网发布的《2016单身人群现状调查报告》显示，单身者中有36%表示“感觉很难找到对象”。北京单身女性的占比最多，其次为深圳、上海、广州、成都和重庆。2016年男性用户比2015年增加了21.4%，女性用户增加了43.6%，这从侧面印证了女性择偶难的尴尬现实。

另据智联招聘《2016年职场妈妈生存状况调查报告》，在未生育的女性中，不想要小孩的比例为20.48%。

当被问及为什么不想要小孩时，抚养孩子费用太高以56.8%的得票率位居榜首；时间、精力不够以53.6%的得票率紧随其后，除此之外，还包括担心影响工作、职业发展（41.86%）。女性最担心的生育期间的职场变化是职位被顶替（68.23%），其次是升职加薪难（56.89%）、在生育后难复出职场（53.18%）、个人价值被拉低（50.73%）。

有关学者认为，日益上升的冻卵需求和行动将可能对中国内地的法规、产业、伦理、社会等产生诸多影响。

很显然，内地相关规章政策和监管办法已不完全适应“冻卵”等技术和需求的发展。中国应否对大众开放冻卵？如何开放？如何监管？冻卵、试管婴儿等辅助生殖正成为一些国家的新兴医疗产业，中国应否发展这一新兴产业？如果中国大量女性的遗传物质在海外储存，是否涉及遗传信息安全？

选择冷冻卵子的女性，多数年龄偏大，这会否引发后续的高龄生育和高龄父母？基因和受精卵筛选会否被滥用，以生育“完美的孩子”？会否出现新的家庭形式？

“人的生育行为产生了很多以前想都想不到的新变化，将来会产生什么新现象更无法想象。现在出现了新需求，社会就要应对它。你装作没看见，它就不发展了吗？或者你反对它，它就不存在了？如果这种需求具有内在规律性，就不能简单否定，因为它通过灰色方式还会存在。”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教授、亚洲人口学会副主席顾宝昌向《凤凰周刊》表示。

上海社科院人口学教授、原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专家委员梁中堂就鲜明地支持放开冻卵，认为是一种社会进步，并支持放开未婚生育。他对本刊介绍，卫生部明确规定,未婚生育违法,如果未婚女性想要孩子,只能结婚。在事业单位，没结婚生孩子，可以开除。没结婚生的孩子不能上户口，就不能上学。

而在北欧，新出生孩子40%以上是非婚生。“中国应该向这个方向走，国家不要干预家庭和个人的事。允许未婚生育，这个意义比冷冻卵子还要大。”

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人口学者易富贤对冻卵的态度略有不同。他告诉本刊，冻卵只能作为少量个例存在，可以合法，但不应鼓励，应鼓励在黄金年龄自然生育。年轻母亲的身体条件更好，小孩也更加健康，也利于社会抚养和生育率提升。

“从技术角度，成功率也不是很高，你以为很保险，事实上不保险，最后很多都是浪费了。”

而且，取卵过程也存在风险。据了解，促排卵药物会产生一些不良反应，严重时发生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引发腹水、肿胀、月经不调、卵巢早衰等，甚至会导致呼吸循环衰竭、肾衰竭等。

再者，取卵子需要穿刺，可能发生感染，也可能伤害卵巢功能和子宫、膀胱、肠管等盆腔脏器。虽都是小概率事件，一旦发生，对女性的伤害却是难以挽回。

而且当今世界大多数冻卵出生者还未成年，最早的生于1986年，他们的未来健康状况如何尚需时间观察。

所以中国医学界普遍将冻卵作为一项不得已而采取的补救措施，鼓励大龄女性及时自然生育。

在易富贤看来，大龄未婚女性现象不是自由，是对女性最大的伤害，因为生育权是最大的女权。“中国现在是6.8个劳动力养一个老人，按照目前趋势，2050年1.7个劳动力养一个老人，老人和年轻人都会很辛苦，退休年龄会不断延后。今后中国退休年龄至少70岁以上。所以女性一定要多生孩子，否则最辛苦的还是女性。”

易富贤分析，因为男性寿命比女性短7年左右，女性一般比老公小几岁，到老时，她可以照顾老公，但是老公去世后，如果没有孩子或者孩子少，女性就要独自生活10年，“很辛苦，很凄惨的”。

鼓励生育是正途

精英女性赴海外冻卵和大量白领女性的可能跟进，背后是中国超低生育率的尴尬现状，在部分人士看来，中国经济社会正走在险峻的“人口悬崖”上。

易富贤表示，一国的总和生育率在2.1才能保持人口不萎缩。中国2010年人口普查显示总和生育率只有1.18，2015年1%抽样调查显示只有1.05。

2015年10月中国宣布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官方估计到2020年每年将多出生400万人，然而2016年仅比上一年多出生131万人。中国卫计委统计，每个妇女愿意生1.8个孩子。但这一生育意愿仍属世界最低，而且实际生育率只是理想子女数的50%-70%。比如，日本、德国、匈牙利的理想子女数都是2个以上，但实际生育率只有1.2-1.3个左右。

“2015年中国总人口只占世界的17.8%，出生人口只占世界的10%左右。中国在1980年的社会人口中位年龄只有22岁，美国30岁。但是2015年，中国是38岁，美国也38岁。到2030年，中国是45岁，美国只有40岁，印度只有31岁。中国怎么跟他们竞争？”易富贤对中国的生育低迷颇为焦急。

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副所长周天勇团队近期研究发现，1990年后中国生育率快速下降奠定了近年中国经济持续下行的人口学基础。

他向《凤凰周刊》表示，中国1973年以后的人口增长率和1993年以后的经济增长率两条曲线高度相似，可以总结一个规律，20年前人口的增长率决定20年后经济的增长率，二者存在20年的滞后。

“生育的改革等不起，在少子化严重、生育意愿低的情况下，计划生育应尽快放开。”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李建新更建议，应变控制为鼓励，尽快推行鼓励生育的政策，以应对高昂的抚养成本和职业成本等。

少数国际知名公司如美国苹果公司会补助员工领养孩子的相关费用，以及延长育婴假等福利；Facebook则会为新晋父母的员工发放4000美元的“婴儿费”。中国台湾鸿海公司的员工每生一胎宝宝，公司就补助7万元新台币（1万元新台币约合2257元人民币），员工怀孕还能获得价值3万元新台币的“准妈妈福袋”。而预产期前两个月，鸿海还提供每月1.5万元新台币的车资补助。

然而，与发达地区和部分企业一揽子奖励生育措施相比，中国仍然相距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