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研究显示:气候变化到了存亡时刻

先说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好消息是,世界在削减加剧气候变化的碳排放方面取得部分进展。坏消息是,当前进展绝对不够,新近研究表明我们排人大气的温室气体所造成的影响甚至超过了此前担陇的程度。

德国波茨坦大学气候学者斯特凡·拉姆斯托夫说:“科学结果如果有变化,也是变得更悲观了。来自科学的迹象指明,需要紧迫的气候行动。”为了争取一线生机避免灾难,我们必须在不到30年的时间里实现“净零”排放,也就是向大气排放二氧化碳的速度不能快于地球的自然吸纳速度,或不能快于未来开发出的技术消解二氧化碳的速度。

地球上众多生灵的命运取决于三个主要因素:第一,我们为大气新增了多少二氧化碳;第二,由于这些额外的二氧化碳,地球会发生什么变化;第三,面对即将发生的变化,我们是否准备充分。

在这三个因素中,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是我们排放了多少二氧化碳,这是气候变化的诱因,也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因素。目前几乎所有国家都批准了2015年围绕气候变化达成的巴黎协定。2021年晚些时候将在英国格拉斯哥举行的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以及大会召开前的谈判,都是要达成可行方案,在本世纪中期之前实现净零排放。

我们迫切需要这样一份方案。二氧化碳排放还在持续增加,排放量已经从1970年的每天约4000万吨增至如今每天超过1亿吨。每当全球经济步履蹒跚,比如2007年至2008年的金融危机后,碳排放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减少;一旦经济企稳回升,碳排放又会恢复增长。新冠疫情带来人类目睹过的最大幅度的减排,整体排放量减少4%至7%;但好景不长,到了2020年9月前后,碳排放已经反弹至接近疫情前水平。

“气候行动追踪”组织称,到2100年地球将升温2.7至3.1摄氏度。如果各国能全部兑现现有承诺,达到现有全部目标,地球将升温约2.6摄氏度。如果所有考虑净零排放的国家真正实现这一目标,升温幅度可以控制在2.1摄氏度。这说明将升温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的目标并不遥远,看起来非常振奋人心。

然而,就算致力于净零排放的国家也会发现面临极大挑战。以英国为例,其削减碳排放的速度超过了大部分其他大型经济体,但英国气候监督机构一再警告难以实现其长期目标。尽管英国已经改造发电系统——这也是相对容易的部分,但几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追踪来自交通、供暖和农业等更棘手源头的碳排放。大幅削减此类碳排放需要制定新政策,以及改变生活方式。很多富裕国家的情况都大致如此。

碳排放一直增长的时间越长,我们要将升温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所需的减排力度就越大。现在要做到这一点必须采取严格行动,挪威国际气候与环境研究中心的格伦·彼得斯说,每年的减排幅度都要与新冠疫情期间相当,还不能有任何反弹。

这也许还是低估了,因为还要将第二个关键因素计算在内,也就是我们为大气额外增加的二氧化碳实际上会让地球升温多少——结果取决于一系列反馈效应。

这些反馈能造成升温多少这被称为“气候敏感性”。如果气候敏感性低,即使在本世纪前没能完全做到净零排放,也有可能将升温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以下;如果气候敏感性高,即使实现净零排放目标,升温幅度也会超过2摄氏度。

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2013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总结了已有科学证据,得出结论认为,升温幅度可能在1.5至4.5摄氏度之间。最近的研究显示,气候敏感性接近这一范围的上限。其中一批证据来自最新一代气候模型,模型得出的结果将为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下一轮报告提供参考。相比此前的模型,新模型能更精确地模拟云等事物,得出的气候敏感性更高。

气象模式也可能出现规模大得多的变化。有一支影响欧洲和北美东海岸气候的洋流,名为“大西洋经向翻转环流”.已经在放慢速度,到2100年可能减弱一半甚至更多。波茨坦大学的拉姆斯托夫说:“海洋环流出现这么重大的变化,影响难以预测,但会是重大影响。我认为这真的会扰乱气象模式。”

这就说到决定气候变化对我们影响多大的第三个因素:我们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性如何。英国牛津大学的莉萨·席佩尔说:“由于我们迟迟不能切实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现在真的不得不考虑适应问题了。”

部分国家就是这么做的。例如,因为雅加达在缓缓下沉,印度尼西亚已经宣布新建城市作为首都的计划。不幸的是,席佩尔及其同事的评估发现,这类适应性项目往往最终让事态更糟。席佩尔说:“结果会适得其反,让民众更加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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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周刊